“炎女士，你聽我說，真的就求你這麽一次，六點半，準時到，好嗎？”

林至都在西區分局趁著林彪出差未歸已經纏著炎朦朧喋喋不休將近兩小時，他大手將門關上：“你看現在都下班的時間了，要不搭我的順風車，直接回家弄弄一起過去？”

“林院長，”炎朦朧好笑地盯著他剃掉之後又重新長出來的頭發，還十分新潮地編了幾個小辮子，而且這種風格完全融在了這個人的身上居然一點都不違和。

“不是，”她有些叫屈：“你為啥非要纏著我去啊，我媽還讓我今天過節回家吃月餅的……”

“哎喲，”林至都居然還急出了一點潑皮耍賴的架勢：“你先跟我走，晚點一起回去也行啊。”

“小林院長，”炎朦朧的語氣嚴肅了起來：“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我，”林至都眼睛一瞪索性把話拎出來說：“我是想給你們弄點羅曼蒂克的形式好好來的，可是你們倆的這根筋也太慢了吧，你說我跟淳兒這段時間為你們操碎了多少心，你不會不知道吧，眼看小紀都要結婚了，我哥還這麽孤家寡人棍子一樣的，看不下去啊……”

炎朦朧倏地臉一紅：“你這人這麽這樣說話，誰要你操心了！”

林至都看著她的反應心裏也大概有了個底，於是決定捅破窗戶紙說話，炎朦朧越是逃避他越是直白，直接就湊近人家身前：“小炎警察，說實話，我哥這個雖然平時很五大三粗的，但這也是他這個人的魅力之一啊，璐姐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跟你說過一回，讓你抓住機會嗎……”

他一下子搬出這個，一下子搬出那個，到最後索性連林平也說出來了，把林彪這段時間以來一個人心底如何如何折磨，全靠這工作來紓解悲痛，而這個時候，也索性有炎朦朧一直陪在身邊巴拉巴拉的，正當他說到動容之處，門鎖一動方鵬程忽然走了進來。

“我聽這麽半天實在忍不住了，小林子，你就容我先說兩句啊。”

“你為你哥找對象這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一個勁地蠱惑我們小炎啊……”

林至都一股氣蹭地就上來了，也不知道這位萬年副隊突然出來放的這是什麽屁呢，這意思，是反對炎朦朧和他哥在一起麽，他眼睛微瞇了一下，是危險的預兆。

方鵬程把炎朦朧拉到一邊，回看給林至都的眼神另有深意，“你說說，你哥喜歡我們小炎嗎？”

“這麽久的時間了，除了工作，他還顧得上什麽，要是小炎跟他在一起，難道也要一直受著冷落嗎，小炎，你說是吧，聽我的，我外婆家那邊有一個很不錯的小夥子，剛好，人家托我打聽有沒有優秀的女孩子，我這一想，好女孩，這不就是你嗎，怎麽樣，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就給你聯絡聯絡，真別掛在小林子的嘴皮上了……”

“方副，”炎朦朧直接避開他們兩人走：“你們到底是想幹什麽啊，感情除了你們這路子，我就找不到對象了！”

“不是這意思，主要是你也知道，我哥這人內斂的話都藏在心裏，就不愛往外說，但你說我這個做弟弟的又怎麽會不懂他的心思，我哥表面上不說，實際上還不是一直在惦記著你，年初那個手套你還記得吧，就是他讓我買的，說出任務天氣冷……”

炎朦朧：“……”

她現在怎麽有一種說什麽都是不對的壓迫感，尤其是方鵬程，已經在邊上翻著自己的小電話本了，兩個人，看起來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要不，”林至都折中道：“你選一個？”

炎朦朧：“你們把我當什麽了！”

一會兒過後，她再次有些臉紅的別向林至都：“那我就去一會兒啊。”

比起跟一個完全沒見過的陌生人相親，她覺得還是林至都這邊更好點。

而且，她有句話一直藏在心裏沒法說。

出了大門，炎朦朧忽然叫住林至都：“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麽？”他顯然已經忘性大的連自己剛剛說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手套，真是你哥讓你送的嗎？”

林至都頓了一下，一拍大腿：“當然，不然你想想，為什麽那麽多人，我就只給你一個人準備了。”

說完他就快速將車倒出來：“走吧。”

不可否認，他是有些心虛了，那手套本來是給他家尹淳兒準備的，可是買了之後才想起來她不喜歡粉紅色的東西，正好那會兒炎朦朧在，就這樣，給他哥當了一回老好人。

至於為什麽非要在月餅節這天安排他們一起吃飯“培養感情”，林至都多少也是聽到了一點風聲的，中心局新來了一批人，免不了要和南區分局多打交道，根據秦璐的說法，裏面有個中心幹部瞄準了小炎警察，這叫他怎麽做得住，林彪根本靠不住！

“小林院長，你今天不跟尹經理見面嗎？”

“啊，沒事，她在周家，那個你也知道的……”

“哦。”

江南住過的房間門被推開了一角，邱小樂朝裏面望了一眼，表情一閃而過的失落。

她剪了個LOB頭，不論是出於什麽原因，她想讓自己看起來，顯得不那麽幼稚一些。

原來江南住的時候是什麽樣，現在就還是什麽樣，陽光從窗外照進，輕薄的粉塵在照射下飄來飄去，邱小樂伸手一挽，手是滿的，也是空的，她搖了搖頭，走到角落的位置打開空氣凈化器，至少，要保持幹凈啊。

忽然一聲嬰兒的啼哭打擾了她似近又飄遠的思緒，邱小樂忙不疊攥起圍裙抹了一把手，弓著腰小心把門帶上就往花園的方向趕。

廊下，一個嬰兒車被甩到了階梯之下，看得邱小樂心中一驚，連忙順過張以旋懷裏的孩子：“怎麽了？是不是摔到了？”

“啊啊啊……”雲永昌坐在輪椅上像個做錯事情不肯承認的小孩子一般賭氣。

“沒事，”張以旋安撫道：“老雲他手勁太大，不小心把車子擠下去了，孩子我一直抱著呢，就被他啊啊給嚇的。”

邱小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她撥弄了下小嬰兒粉嫩的臉龐：“怕是餓了吧。”

“喲，還真是，趕緊抱去找找孩子媽，”張以旋笑眼升到了太陽穴，看著小孩子咿咿呀呀她就高興，又問：“川靈呢？”

“在做月餅呢。”

“滋滋瞧這小臉蛋紅的，小寶寶是不是餓啦，行，那你快帶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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